瑭珏

没有评论我只能哭了

【俏砚雁】绝命东北(上)

注意:混乱大三角

01
等砚寒清回过神时,他已经坐上了开往羽国最东北角的飞机。坐的还是红眼航班,凌晨一点海境起飞,下午四点就到羽国。现在是早上三点,空姐贴心地熄了灯发了毯子,座位周围全是此起彼伏的鼾声。
砚寒清睡不着,他很惶恐,不妙的预感如惊雷般从天灵盖灌入。他想:我怎么就答应俏如来了呢?接着他又想起,当他听到带薪休假四个字时,就已经丧失了部分判断能力。而且那是羽国——俏如来是这么说的:这个月全世界最大的鹅展要在那里开办。
他是那么喜欢鹅的人吗?
砚寒清就这么被忽悠上了飞机,甚至没来得及准备好行李箱。
他转头看向邻座的俏如来。俏如来为了保证一下飞机就能以容光焕发、游刃有余的姿态面对师兄,此时正全副武装地睡着:蒸汽头罩、发热眼罩、夜间精华面膜、唇膜、手膜,白花花地裹成一片,像是动保宣传片里被塑料袋包裹的可怜海豹。调制好的化工产品味道飘向砚寒清,他仿佛看到了几千年前埃及制作木乃伊的过程:总归都是要先腌制的。

可能护肤确实有用。想到俏如来年过五十依旧青春靓丽的父亲,砚寒清把保养当做了史家的家族传统。

夜深人不静,砚寒清的大脑飞速运转着,思考着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俏如来这学期的论文题目挑衅般地选了羽国相关调研。在上官鸿信还没被开除前,这个项目一直是给他做的。默苍离并没有说什么,只是顺手截了张俏如来的开题报告,发了朋友圈,配上两字:“尚可”。
之后,墨家学生办公室的电话就没停过。砚寒清接到过几次,冷风呼呼地从话筒里吹到办公室来,间或夹杂着几声哼,以及雁王拐弯抹角极度谜语的打听:俏如来换选题了吗、俏如来写得怎么样了、俏如来有没有被骂、俏如来还没准备跳楼吗?
砚寒清瞅了眼奄奄一息白发苍苍的俏如来,体贴没有打扰他,而是温和地问道:“抱歉,我不太清楚,毕竟我们也不是一个导师。需要我帮你设置成永久转接默苍离教授吗?”
电话被挂断了,上官鸿信再也没打过来,这也许就是他被小心眼的雁王记住且被邀请的原因。
后来,就该实地走访了。墨家的学生都要经历这一遭的,看看风土人情、搞搞事、写篇论文。自己那年偷懒选了海境饮食文化调查,在玄玉府混了一个月,顺利毕业。自己轻松的毕业过程也使自己放松了警惕。
砚寒清仍记得那天午后,温暖的阳光给俏如来镶了一圈圣洁的边,强烈的反射下,办公室亮度都提升了不少。
俏如来沉着地转着手上的佛珠:“砚寒清,我需要你。”

“容我拒……”

他拍着自己的肩膀,力度很大:“雁王邀请我们一同去东北,他想协助我进行羽国调研——所有开销他全包。我将这件事情对欲教授讲了,他也觉得这对你来说是个机会,答应了。”
砚寒清眼前一黑,还以为今天有日全食。他又揉揉眼睛,确定太阳还在。而后才明白,这只是眼睛拒绝承担识人不清的责任而导致的暂时性失明。
02
来接人的是穆凰娇。
她斜斜地依靠在贴了哑光车膜的越野车上,身姿婀娜,单穿貂皮,露出胸口和肚子;脚踩恨天高,斜提小挎包,一头的珠翠在风中摇曳,毫不畏惧东北凛冽的寒风。
砚寒清心道:不愧是五师叔,对寒冷的忍耐力超出常人!

等坐上车才发现,这一身装扮暗藏玄机:袜子是加厚的、貂皮下贴了暖宝宝,连露出来的部分都是假的——穆凰娇竟然在貂皮下穿了层贴身高领肉色秋衣,离远了完全看不出异常。
穆凰娇蹬掉高跟,换上开车用的运动鞋,淡淡地说:“难得来东北一趟,我做东,今晚先做一桌局,给你们接接风洗洗尘。”车子七拐八拐,开上了高速。远处一片白茫茫的风雪,高楼糊成了浅淡的灰影。
砚寒清刚开口要拒绝,俏如来就捏住了他的手:“多谢五师叔的好意,我和砚寒清先去旅馆放下行李,一定准时到达。”
呃,唉!砚寒清在心里叹气,甩开俏如来的手。他不好下俏如来的面子,但确实对饭局兴趣不大。他知道俏如来是想让他多认识些对未来学术生活有帮助的人,可他真的是想做条咸鱼。

他侧头看向俏如来,俏如来假装不知道,继续低头摆弄着手机,也不知道在和谁聊天。
“那就好,我、明月、咲可是都很期待你们的到来啊。”穆凰娇脸上陡然绽放笑容,打开了车载音响。

砚寒清惊讶地发现,穆凰娇竟然听的是新贵妃醉酒。唱到醉在君王怀那句时,俏如来柔弱地顺着车转弯的力道倒向砚寒清,却被稳稳扶住。
砚寒清咳嗽一声,提醒道:“这句更适合雁王,到时候走访坐一辆车,我不介意让你和他一起坐后排。”俏如来顿时坐直坐正了,似乎之前的晕车从未有过。

伴随着李玉刚的歌声,这场渡劫般的东北旅行开始了。
03
雁王心眼虽小,出手却大方。给两人订的酒店是五星级,走得是东北新时代经典风格:北欧简约风。整块大理石贯穿酒店大堂,中央放了个稀里哗啦的喷泉,俏如来走的时候没注意,差点一头栽进去。
“从这里可没法游回海境,至少要选一条通畅的河道。”砚寒清拉住俏如来,语调温柔。
俏如来也不生气:“多谢。砚寒清,你要是想回去,和欲教授直接打电话就好。”
“免了。”欲星移本就对自己混过调研分外不爽,还是老老实实留下吧。
酒店共十八层,地上十五层住人,地下三层娱乐:一层自助餐,一层泡澡搓澡,一层是娱乐室。

砚寒清对泡澡颇为期待。他来自海境,那边不兴泡池子,只兴卧沙:夏天暑假天一亮,沙滩上就充满了宝躯和波臣的族民。密密麻麻,成千上万,挥舞着四肢把自己埋到沙子里,留下一个个小鼓包,远了看,像坟堆;近了看,像地雷,要是没注意踩到了谁,还会被喷一脸水。

这活动从来都不带鲛人和鲲帝玩,他们上岸暴晒只会变成臭咸鱼。

也有不服输的不知名四字鲲帝男性尝试和章鱼一起卧沙,后来太医院抢救了半天,这是后话。总之,砚寒清对这种全民集体活动分外向往:融入大众一直是他的目标。

可惜放完行李就得去参加凰后的宴会,泡澡只能等明天了。俏如来换了身笔挺的休闲西装,砚寒清没带行李箱,有些发愁。俏如来适时伸出援手,露出纯洁的微笑:

“我还多带了一身西装,只是比较正式。”

“麻烦你了,俏如来。”自己身型和俏如来差不多,穿他的衣服完全没问题。

砚寒清心中充满感激之情:难得俏如来也有帮自己的时候啊。

拿着衣服进房间换之前,砚寒清问道:“来的三个人中我只认识五师叔,应当没关系吧?”

俏如来笑笑:“放心,其他二位也都是很…开朗大方的女子。而且这次也只是长辈带着小辈们吃吃饭,你不用担心。”

04

俏如来,我被你害死了!

砚寒清在心中哀嚎。

金碧辉煌的餐厅包厢内,桌上摆着一溜东北特色美食:锅包肉、酱大骨、蓝莓山药、地三鲜…美食诱人,只是桌上的人都无心用餐。俏如来名义上的婶婶正迷花眼笑地喝着酒,与她身旁的望月咲谈论着今天的月亮,只是怎么听都是意有所指。

“我真是极喜欢明月姐姐的名字,我们俩真是天生有缘。”

“哎呀,可巧了,奴家也喜欢妹妹的名字。这望月啊,确实别有讲究。天时地利与人和,缺一不可。像我,我就独独喜欢镜中模模糊糊的月儿。”

“谁说不是呢?我也看过不少月,每夜的月都有自己的姿色。只是今天东北的月,格外让我欣喜。”

“是啊,我那俊俏的侄儿没想到还有个这样好模好样的朋友。”一只染着紫色指甲的手在砚寒清脸上捏了捏:“砚寒清,这名字还真是有种月般的高洁;就是不知道人是否也和天上的月亮一样冷硬啊~”硬字被她咬得格外重。

“姚女士,请自重!”砚寒清挡开了那只手。

“害羞啦?”望月咲吃吃地笑着:“那我们注意点,总在东北这地方呆着,人都豪爽了不少。”

不要把自己的问题推在东北头上,而且你不是日本人吗。

俏如来咳嗽一声:“砚寒清,怎么不见你吃菜?”

看着与凰后相谈甚欢的俏如来,砚寒清头大如斗。俏如来借他的三件套白西装如一块磁石,牢牢地吸引住了场上女士的目光。早知道在场的女士都是…都是奔着吃鱼来的,他绝对穿着T恤衫牛仔裤来吃饭!

俏如来,连这你都算到了吗?

“鲛人…”穆凰娇脸颊露出一抹艳色,她已喝了三四杯白酒,话语粘稠,像是蜂蜜:“你是老三的门徒吧,和你师尊真是不一个样。”

“是,师从欲星移。”砚寒清巴不得用谈话阻止包厢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群魔乱舞。

“呵,他是多么锋芒毕露,你倒是温温吞吞。”

“志向不同罢了,师尊醉心学术,我只想求个安稳日子。”能在乡下有一片田,日出而作日落而息,再一辈子都看不见俏如来就更好了。

穆凰娇挑起眉头:“那他就这么放心把你交给默苍离一脉吗?”

俏如来忽然警觉地抬起头来:“师叔,不劳您费心。砚寒清是我个人的朋友,我必定也会好好把他送回海境,送回欲师叔手里。至于默苍离一脉,师叔说笑了。”

俏如来举杯敬酒,眉眼弯弯:“中原只有钜子一脉,没有默苍离一脉。”

穆凰娇眼睛略微睁大,随即捂着嘴笑了起来:“你可比那只上官鸿信有趣多了,我期待你们一同去调研的那天。”

宴会继续进行着,气氛也愈发少儿不宜。砚寒清假借不胜酒力,拉着俏如来出了门,留下三个女人继续对饮。

俏如来已经喝到迷迷糊糊了,拽着砚寒清的袖子直不起腰,满脸通红:“我们…就这么走了……合适吗?”

“没有什么不合适的。砚寒清不胜酒力,钜子担忧同学提前告退,很是合理。”砚寒清低低叹息一声:“何必来呢?我对学术斗争毫无兴趣,你也不必向这些人引荐我。”

“砚……”俏如来真的醉了,拉着砚寒清的手,低声说:“我只是想你陪我。”

“……”

砚寒清换了个姿势,将俏如来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,支撑起他半个身体的重量:“仅此一次,俏如来。下次,还是一起喝百里闻香吧。”

“嗯……”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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